第一百章如晦茶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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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與顧主約定地方的這一天，穆青時安排了西江和蕭瑨留在燭齋，自己和素卿以及久久去“如晦”茶館，而宋宴和明月帶著阿酉去找景澤，原因是，宋宴告訴阿酉，說那把扇子他見過，就在景澤身上。
其實單憑一把扇子便說景澤是阿酉的主人實在荒唐了些，但奈何，宋宴在老滑頭那裏吃了一大把虧，如果不稍稍讓他舒心一下，說不定真會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來，畢竟當初和棲清骨那只老妖怪一起經營妖市的時候，錢不是他的，但力是他的，他費這麽大力讓妖市蒸蒸日上，好不容易回了本，把老妖怪的錢還給了他，一下子被人誆去這麽多，實在不是一件可以令人高興的事。
於是乎，穆青時為了讓他稍稍開心一點，便同意他將阿酉帶到景澤面前，雖然表面上笑的一臉溫和，其實心裏早就開始算計了。
本來蕭瑨要和阿酉分開，他是死活不同意的，依阿酉原來的脾氣，肯定也是要鬧上好一陣子的，只可惜，穆青時這只老狐貍有先見之明，早早將阿酉交給了西江，所以，阿酉雖萬分不舍，還是狠下心說了一句：“你不是想要我的賣身契嗎？我要是找到主人了，就讓他把賣身契給你，等你那不靠譜的爹同意了，你不就可以娶我了嗎？”
蕭瑨一聽，覺得這話甚有道理，要是色猴子找到了主人，肯定是要和她的主人好好敘敘舊的，加上到時候明月又和宋宴是一對，自己不是憋得慌嘛？
因此，他同意了。
但其實，阿酉是怕他要是看見自己和主人太過親密，會毫不猶豫的仗著自己是小天孫的身份欺負自己的主人，到時候主人和他，自己都不知道要幫誰，最重要的，蕭瑨身份擺在那裏，一般人誰敢與他作對。
所以，阿酉也是怕自己的主人吃虧。
懷著這種心思，阿酉便跟著宋宴與明月離開了“燭齋”，而這廂，穆青時他們在她走後，也坐上了馬車，去了約定的地方。
“如晦茶館”開在洛陽，此時算來，牡丹花期已過，那種“花開時節動京城”的場面，大抵是看不到了。
洛陽城北據邙山，南臨伊闕，西瀕澗水，東涉瀍河，而洛水恰好橫貫其間。宮城、皇城皆在地勢較高的西北角，郭城東北部及洛水南岸為裏坊區，而“如晦茶館”便在洛陽東城的坊中。
馬車停在一間外表極其簡略的茶館前，只有青灰色的門上，畫著藍色的鳶尾花，對稱分部，而裏面，傳來淡淡的茶香。
久久跟著穆青時他們下了車，看著門上的花紋，奇怪地說道：“青時哥哥，洛陽城裏的人大都喜歡牡丹，為何這間茶館的主人，會喜歡鳶尾呢？”
穆青時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，然後叩響了門扉：“或許，他有些不同呢！”
話剛畢，屋裏就響起一個深沈的聲音：“諸位既然已經來了，便進來吧！”
聲音剛落，只聽一陣啞舊的“吱啦”聲，那扇畫有鳶尾花的木門便緩緩打開了。
只見屋內西北角坐著一個身著棗衣的男子，面前是一張紅木長桌，桌上放著長頸短流執壺，幾個白瓷茶杯，茶杯裏還冒著幾許熱氣，而他身後，是裝飾古樸的梓木書格，上面不僅放著各色書籍，還有一些上了年歲的古物，而書格右邊，有一幅中年女子的畫像，面部已不甚清楚，許是磨多了緣故。
而屋子的東邊，是一張書案，上面放著文房四寶，鎮紙下面，正壓著幾個肆意狂狷的字，遠遠望去，好似長了翅膀，仿佛騰空而飛。
穆青時緩緩走到男子面前，行了個禮，隨後淡淡一笑：“洪州西山白露，公子好品味！”
男子琥珀色的眼睛微動，看了看面前的人，淡漠地說道：“請坐！”
因為此次顧主是男子，按照穆青時很久之前對素卿承諾，若是顧主為男子，便由穆青時問清細由，再讓素卿決定，能否消憶。
之所以這樣，是因為素卿身為燭師的這麽多年，看多了男子的薄情，也看慣了女子癡情，當然寡義的女子也有，只不過，素卿畢竟是女子，總會多少偏袒一些，而除此之外，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，對於不熟的陌生男子，素卿不怎麽懂得搭話，想當初，宋宴和穆青時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，才讓素卿準許他們進了“燭齋”。
至於沈南辭，她一開始也是拒絕了他的邀請，而且在有了穆青時之後，更是甚少來往了，不過，蕭不二那件事，畢竟欠了人家一個很大的人情，總要找個機會還回去。
於是乎，久久和素卿便坐在東邊書案靠裏的一張迎客桌旁，邊吃著茶點，邊看著不遠處暖色光線的兩個男子。
青色的溫暖明潤，棗色的深沈孤艷。也不知兩人在談什麽，居然可以讓不茍言笑的秦羽川舒眉淺笑。
久久吃著糕點，晃了晃小腿，隨後看著素卿，不解地問道：“姑姑，為什麽青時哥哥和誰都聊得來，但是我卻不是呢？”
素卿聞言摸了摸她的頭，這孩子，八成是想到以前跟小夥伴在一起被欺負的事了，喝了口茶，素卿開口道：“因為你青時哥哥雖然對誰都好，但不是沒有克制的，該好的時候，就好，不該好的時候，定不能讓人欺負了去！”
她這樣說，是為了告訴久久，日後若是長大了，可以保持善良，但不能愚善，明明是他人不對，還打不還手、罵不還口，難免不會讓人看輕了去。
“姑姑，我知道了！”久久畢竟已經大了不少，當然多少會懂一些這話裏更深層的意思，既然姑姑這麽說了，她就好好學著，做一個像青時哥哥那樣的人。
“青時公子的這雙眼，不知欺過了多少世人？明明溫柔如水，卻如此犀利傷人，羽川得見了！”秦羽川說著，晃了晃手中的白辭茶杯，一雙琥珀色的眼，雖笑著，卻難有幾許和風。
穆青時搖了搖頭，輕輕抿了一口茶，淡笑：“羽川既能看出我的本性，必定也是和青時一樣的人，又何必取笑青時呢？”
秦羽川嘴角微勾，隨後沈聲道：“我殺了她身邊所有在乎的人，只餘下她一人，即便她日後不想與我有瓜葛，也不得不為了報仇而來到我身邊，下輩子，下下輩子，甚至生生世世，這恩怨永無始終，她終究還是我的！”
穆青時嘆了一口氣，低聲說道：“你我雖本性有相似之處，但終歸，心性大有不同！”
“哦？青時你...不也這樣卑微而放肆的愛著那位姑娘嗎？這話，又從何說起？”秦羽川說著，將目光投向了素卿。
穆青時回頭望了一眼素卿，見久久正靠在她懷裏，撒著嬌，不由心裏一軟，笑道：“‘江山易改本性難移’，雖說難移，但怎知不可變！”
秦羽川一楞：“如何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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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乎，穆青時為了讓他稍稍開心一點，便同意他將阿酉帶到景澤面前，雖然表面上笑的一臉溫和，其實心裏早就開始算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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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其實，阿酉是怕他要是看見自己和主人太過親密，會毫不猶豫的仗著自己是小天孫的身份欺負自己的主人，到時候主人和他，自己都不知道要幫誰，最重要的，蕭瑨身份擺在那裏，一般人誰敢與他作對。
所以，阿酉也是怕自己的主人吃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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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晦茶館”開在洛陽，此時算來，牡丹花期已過，那種“花開時節動京城”的場面，大抵是看不到了。
洛陽城北據邙山，南臨伊闕，西瀕澗水，東涉瀍河，而洛水恰好橫貫其間。宮城、皇城皆在地勢較高的西北角，郭城東北部及洛水南岸為裏坊區，而“如晦茶館”便在洛陽東城的坊中。
馬車停在一間外表極其簡略的茶館前，只有青灰色的門上，畫著藍色的鳶尾花，對稱分部，而裏面，傳來淡淡的茶香。
久久跟著穆青時他們下了車，看著門上的花紋，奇怪地說道：“青時哥哥，洛陽城裏的人大都喜歡牡丹，為何這間茶館的主人，會喜歡鳶尾呢？”
穆青時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，然後叩響了門扉：“或許，他有些不同呢！”
話剛畢，屋裏就響起一個深沈的聲音：“諸位既然已經來了，便進來吧！”
聲音剛落，只聽一陣啞舊的“吱啦”聲，那扇畫有鳶尾花的木門便緩緩打開了。
只見屋內西北角坐著一個身著棗衣的男子，面前是一張紅木長桌，桌上放著長頸短流執壺，幾個白瓷茶杯，茶杯裏還冒著幾許熱氣，而他身後，是裝飾古樸的梓木書格，上面不僅放著各色書籍，還有一些上了年歲的古物，而書格右邊，有一幅中年女子的畫像，面部已不甚清楚，許是磨多了緣故。
而屋子的東邊，是一張書案，上面放著文房四寶，鎮紙下面，正壓著幾個肆意狂狷的字，遠遠望去，好似長了翅膀，仿佛騰空而飛。
穆青時緩緩走到男子面前，行了個禮，隨後淡淡一笑：“洪州西山白露，公子好品味！”
男子琥珀色的眼睛微動，看了看面前的人，淡漠地說道：“請坐！”
因為此次顧主是男子，按照穆青時很久之前對素卿承諾，若是顧主為男子，便由穆青時問清細由，再讓素卿決定，能否消憶。
之所以這樣，是因為素卿身為燭師的這麽多年，看多了男子的薄情，也看慣了女子癡情，當然寡義的女子也有，只不過，素卿畢竟是女子，總會多少偏袒一些，而除此之外，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，對於不熟的陌生男子，素卿不怎麽懂得搭話，想當初，宋宴和穆青時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，才讓素卿準許他們進了“燭齋”。
至於沈南辭，她一開始也是拒絕了他的邀請，而且在有了穆青時之後，更是甚少來往了，不過，蕭不二那件事，畢竟欠了人家一個很大的人情，總要找個機會還回去。
於是乎，久久和素卿便坐在東邊書案靠裏的一張迎客桌旁，邊吃著茶點，邊看著不遠處暖色光線的兩個男子。
青色的溫暖明潤，棗色的深沈孤艷。也不知兩人在談什麽，居然可以讓不茍言笑的秦羽川舒眉淺笑。
久久吃著糕點，晃了晃小腿，隨後看著素卿，不解地問道：“姑姑，為什麽青時哥哥和誰都聊得來，但是我卻不是呢？”
素卿聞言摸了摸她的頭，這孩子，八成是想到以前跟小夥伴在一起被欺負的事了，喝了口茶，素卿開口道：“因為你青時哥哥雖然對誰都好，但不是沒有克制的，該好的時候，就好，不該好的時候，定不能讓人欺負了去！”
她這樣說，是為了告訴久久，日後若是長大了，可以保持善良，但不能愚善，明明是他人不對，還打不還手、罵不還口，難免不會讓人看輕了去。
“姑姑，我知道了！”久久畢竟已經大了不少，當然多少會懂一些這話裏更深層的意思，既然姑姑這麽說了，她就好好學著，做一個像青時哥哥那樣的人。
“青時公子的這雙眼，不知欺過了多少世人？明明溫柔如水，卻如此犀利傷人，羽川得見了！”秦羽川說著，晃了晃手中的白辭茶杯，一雙琥珀色的眼，雖笑著，卻難有幾許和風。
穆青時搖了搖頭，輕輕抿了一口茶，淡笑：“羽川既能看出我的本性，必定也是和青時一樣的人，又何必取笑青時呢？”
秦羽川嘴角微勾，隨後沈聲道：“我殺了她身邊所有在乎的人，只餘下她一人，即便她日後不想與我有瓜葛，也不得不為了報仇而來到我身邊，下輩子，下下輩子，甚至生生世世，這恩怨永無始終，她終究還是我的！”
穆青時嘆了一口氣，低聲說道：“你我雖本性有相似之處，但終歸，心性大有不同！”
“哦？青時你...不也這樣卑微而放肆的愛著那位姑娘嗎？這話，又從何說起？”秦羽川說著，將目光投向了素卿。
穆青時回頭望了一眼素卿，見久久正靠在她懷裏，撒著嬌，不由心裏一軟，笑道：“‘江山易改本性難移’，雖說難移，但怎知不可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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